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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藍的
安靜的小城里雨水欲說還休,潮濕的空氣里梔子花的味道蔓延著不肯散去,飽滿的濕度讓人如同在海里游離,被浸濕剝離。
輕調的頹廢與慵懶環(huán)抱著我們畢業(yè)班,假期也只是漫無目的。我們像是深海魚,愛上藍海的懶散與自由卻又恐懼它的空虛。
畢業(yè)典禮上,語文老師教我們唱了一首《萍聚》,記憶尤深。她要我們淡然地面對離別,如萍聚,聚散是人生常事。但是愈是淡然愈是惹出我們心底的眼淚。數(shù)學老師則心潮澎湃地講了未來,頓時覺得他老了好多。打打鬧鬧的一天過去,當我們反應過來我們永遠不會完整地待在一個教室上課了,當我們此刻都在家里的電腦前賣力奔忙時,心底的溫柔抽絲剝繭似的流淌,記憶的熏香如煙霧繚繞。
于是我記起了第一次化學課毛手毛腳打破了試管的尷尬,于是我記起了學校友誼籃球比賽上我們的賣力的汗水,于是我記起了我們反感英語老師因此在課上玩世不恭的一幕幕。
若是重來,我們必定還會這么做。
也必定是這么做的。
年輕的心,年輕的歌,年輕的錯誤,不忍也不愿去抹掉。還是作為見證吧。
曾經在哪看過一句話,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是永遠有人年輕。而青春的反叛激情不是源源不斷的,荒蕪的開始,就是慢慢遲緩和衰老。相愛使我們遲緩,離別使我們衰老。下一級的學生又要住進我們的教室,下一屆的新生又要見面我們的老師,某種類似自私的難過浮上腦海,又壓入心頭。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也無法如昨天般無間無隙。但是幸好,我們還年輕。像浮游生物,或是干脆一只深海魚吧,生在海,死在海。
海是歷史,海是生活,海是生命。
每個人的生活都以一種不可控制的速度奇異地發(fā)展,或平行或絞纏。暗藍色的膠卷一般播著過去的影像。那些歷史都是過去?墒悄鞘遣煌暾,因為沒有仰望的姿態(tài)。
完整的生命于大海。
什么時候才會懂它的寬博。天空的藍會被云劃得支離破碎,但是海的藍卻可以溶解所有雜質而依然透明。也是它的釋然吧。對于過去,對于現(xiàn)在,都如藍調的無聲默片,海一樣浩瀚地上演悲劇喜劇聚散離合。直到今日,也許直到很久的某一天也會,我也很好奇,有什么比海更藍嗎?
更或許,我們都生在海里,怎么會看到比海更藍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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