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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吧,阿黃散文
說過你多少遍了,可你為什么就是不聽呢?本來就不是那幾條大個子狗的對手,為什么不遠(yuǎn)遠(yuǎn)躲開它們,偏要執(zhí)拗地與其正面交鋒呢?有時候白天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連唬帶嚇地趕跑了它們,可是昨夜里,睡著的我們卻沒聽到任何動靜,無法想象你與它們進(jìn)行了怎樣的一場惡戰(zhàn),而后,阿黃,可憐的阿黃啊,你還是慘烈地死去了!
今晨我們在院門外發(fā)現(xiàn)的時候,早已是你靜止不動的尸體,附近的地面上殘留著你與它們撕咬搏斗過的痕跡,唉,可憐的阿黃,當(dāng)時我已不忍多看你一眼慘死的模樣,而回家來,祎諾已忍不住哭了。我們難免都感到心疼,但是面對已逝去的你,又有什么辦法?只得嘴上忍不住又埋怨你幾遍:真是傻。∪遣黄鹌,那不是自找挨咬嗎?真是缺心眼啊!也真夠恨人的!這下好了,死在它們口下了吧?
三年了,你來我們家足三年了,還記得你剛來時,也許在原主家跑慣了,初被拴起,竟然有點被驚嚇過度的樣子,偶爾見生人來,總是嚇得瑟縮著要藏起來;更別提替我們看家護(hù)院了。一段時間下來,我竟然以為難道你智力發(fā)育不全嗎?哪知道看家啊?時日漸久,你神經(jīng)開始恢復(fù)正常,亦精神抖擻起來,從吼叫的聲音、撲竄的模樣可以看出,原來還是條蠻厲害的狗喔!
拴了你幾個月,后來你不知怎么像是患病了,皮膚病,大概是癢吧,總是怪聲地撕咬、刨土,附近一棵為你遮蔭的香椿樹也被你擰磨死了。有一次,有客人來,跟他說起你,他說,你看起來挺瘦啊,撒撒你,讓你跑跑看看。嗯,從此就斷開了栓你的鏈子,讓你跑,讓你玩。開始,你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見到陌生的大人孩子,總是吼吼得一副欲撲欲咬的樣子,使得我緊緊地看著你管著你,慢慢的,你才好像懂事般,知道不可隨便咬人,但是誰若是從門前經(jīng)過,你便以為那是侵入了你的領(lǐng)地,總是高聲吼叫。村里人都說你厲害,是個好看家狗,有人就說咬人不麻煩了么,該拴起來。但是看到你恢復(fù)健康、壯碩機(jī)敏的模樣,我反倒不舍得再拴你了,——跑吧!我讓你自由玩耍,自在玩樂!
每當(dāng)我去麥田的時候,你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邊行邊回頭看看我,或者撒開四肢,飛奔而去,而后等我,當(dāng)我回返時,看不見你順便喚你,你便箭一般噌噌跑將過來。
每當(dāng)我去串門玩時,你也總是跟著,總是先我一步到達(dá),月鳳嫂子總說一看到你,就知道我來了。還有,你也總愛偷吃人家的東西,這一點倒是不夠正耿,人家嚷你也不聽,總是瞅機(jī)會趕緊利落的吃了。不過人家也不會過于厭嫌你吧?說你總愛趴在人家車底下,像是給人看車的樣子,又顯得很乖順。
他們還夸你說,你很能干,誰家的狗女士想找先生了,你總是早早獲知情報,說若是誰家的狗女士生產(chǎn)了,多半是你撒的種。
每當(dāng)我們回家來,看見你趴在門口,你總是乖順纏綿地對我們示意,緊跟我們,直到我喊你一聲:“別跟著了,玩去吧!”你才仿佛聽懂般,一邊去了。
每當(dāng)我們吃飯時,你總是瞅在門口,我說:“現(xiàn)在沒你的,待會給你!先玩去吧!”你就有點落寞的離開了。當(dāng)我給你倒上飯,而你跑在外面還沒回的時候,我就在院門外高喚“伴兒——伴兒——”,過會,就看到噌噌竄過來的你了,跑得那么飛快,然后照樣狼吞虎咽地吃,嗨,真是與人不同的狗啊,看來消化系統(tǒng)極佳吧?人可受不了這樣猛跑猛顛過的吃哦。三年了,也真像我們家的一員了,不是朋友的朋友哇。
就在昨天,我還剛剛跟原主人提起過你,說你可精神可厲害了,還看起來干凈利落的樣子。今天,你就去了一個未知而遙遠(yuǎn)的世界!生命,就是如此的偶然而脆弱!奈之若何?拴了你,你便只能是一只孤獨寂寞的狗,不拴你,便無法避免其他的厄運!比如,前段日子,有兩只大狗據(jù)說被藥毒死了,你那時候也在自由跑著,算是幸運避過了一劫,多活了半年吧,昨夜里,卻又遭遇了這樣的圍剿,最終,還是免不了厄運難逃!我也沒辦法,在自由與安全之間,難以給你兩全其美的命運!想想你的前任朋友,它一直被一條鏈子羈絆了一千多個日子,未曾得過什么自由或與玩伴戲耍的歡樂,想想它的凄涼與寂寞,再不愿你步其后塵,而讓你跑,讓你玩,最終卻只能使你慘死!唏噓哀哉,這就是自由的代價啊。
早跟人說過,不拴你了,能活多久就看你的造化了。三年之前,那只狗的死,引來一場悲傷難過,此時,也算早做了心理鋪墊吧,也仍然是難免心疼。”戎耙恢,你獲得了10個多月的自由,生前有過了這段自由自在的時光,這點想來似乎可以使我稍感不那么極度遺憾,但還是覺得很可惜,進(jìn)家離家的時候,再也看不到搖頭擺尾趨意纏綿的你了!你與我們,緣起在三年前(2011年4月28日,你來到我家),今天,緣分就這么盡了!
重生吧!阿黃!
一身黃毛的你,重生后會是什么模樣?
跌落塵世的我,無力想象。
一身黃毛的你,重生后會在哪個地方?
就算經(jīng)過你的身旁,恐再難認(rèn)出你的模樣。
一身黃毛的你,重生后會是什么模樣?
就算你我的緣分至此已滅,我依然發(fā)愿:
重生吧!阿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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