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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杜鵑散文
子規(guī)鳴山林,萬物皆愁深,他鄉(xiāng)識博去,幾度斷腸魂——
題記
東北的初夏,依然有著暮春的味道,輕輕的薄霧影影綽綽像一團團輕紗,在徐徐清風(fēng)中慢慢飄散,太陽依然如春天般的溫暖著大地。
一個人漫步郊外,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呼吸著怡人清新的空氣,甚是愜意。
路邊婀娜多姿的垂柳,枝葉婆娑,隨風(fēng)輕揚,飄灑著一串串翡翠般的垂珠兒。一片片的鮮花,爭芳斗艷,游蜂戲蝶,空氣中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給人們帶來了視角和嗅覺的享受。
哦!那一片火紅的杜鵑花,宛如夕陽的彩霞,紅裝素裹,絢麗多姿。杜鵑花——刺痛了我心中的那塊禁忌之地,讓我心里陣陣發(fā)顫,勾起了擱置在角落里的一幕幕揪心的場景,想起了與她同宗同性的杜鵑鳥——
同宗同姓,一個是花兒,一個是鳥兒,杜鵑花殷紅似火,嬌艷欲滴,綺麗多姿,給人們帶來的了喜慶,祥和,從古到今,受到了文人墨客的親睞,不惜為其揮毫潑墨,一首首贊美的詩詞,留與世人。而杜鵑鳥的聲聲哭泣,則給人們帶來的是悲苦,凄涼,和抑郁不安!
我這個人沒有什么興趣和愛好,喜歡一個人靜默的獨處,放一曲美妙的音樂,隨著音樂的旋律放飛思緒,陶醉在因音樂的殿堂里,享受美好的時光。
記得二零一零年的初夏,因為老公的工作原因,我們在鄭州郊外農(nóng)村,租住一個臨路邊兒的農(nóng)家小院兒,那是一棟四層小樓兒,園子里種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我們就住在三樓的一室一廳。
那天晚上,小村里空曠寂靜,一輪如勾的彎月,懸掛在灰暗的天空,朦朦朧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一個人靜坐在封閉的陽臺上,聽著優(yōu)美婉轉(zhuǎn)的音樂,等待著老公加班回來;腥恢新牭揭宦暵暺鄥柕谋Q由遠而近,就像人在哭泣,我趕緊關(guān)掉音樂,快步跑到樓頂上,向四周的夜空瞭望,傾聽。哦!一只鳥,是一只鳥,一直在啼哭!那哭聲讓人不寒而栗!
一只孤獨的鳥,洪亮的哭泣聲,在這萬物唯靜的時刻,讓悲哀充滿了寂靜的夜空,聲聲緊迫,聲聲凄厲,聽得我心酸難過,那苦!苦!的聲音,怎么聽就象一個女人失去了伴侶,在凌空的黑夜尋覓伴侶的靈魂,讓人毛概i悚然!
那哭聲,由近到遠,再由遠到近,來回盤旋,似乎就在我的頭頂。我站在陽臺,靜靜的聽著,仔細觀望著門前路邊樹上的動靜,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見,只有風(fēng)兒吹著樹葉發(fā)出輕輕的沙沙聲,我不知道這是什么鳥兒,這么深情,是和伴侶走散了,還是伴侶被誰傷害了?在這深更半夜里,發(fā)出凄厲的哀嚎!把我的心哭疼了,我的心在顫栗!汗毛倒豎,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出!
從那天晚上開始,它就一直盤旋在小村莊上,那哭聲就像高音喇叭,不停地傳送到我的耳畔,從清晨,到清晨,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如泣如訴,尤其是到了靜夜,萬籟俱寂的時候,那悲苦的哀嚎,響徹在靜夜凌空,回蕩在天地間,我的心一陣陣急促,不安,她的哭聲讓我憂心忡忡,陣陣悲涼,似處在萬丈深淵,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一直持續(xù)半月有余,在她的哭聲中,我患上了恐懼癥,白天人聲喧囂還好一些,一到晚上,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我怕極了,怕聽見那凄厲地哭泣,她讓我心驚肉跳,心煩意亂,輾轉(zhuǎn)難眠,以至于把我熬成了熊貓眼,人也瘦了一大圈兒,寓意中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在半個月以后,老公一向身體倍兒棒,充滿活力,卻突然感覺身體不適,急忙到醫(yī)院檢查,已是癌癥晚期,且在茫然中,萬般不舍的棄我而去!我的天塌了,地陷了,一下墜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萬念俱灰,悲痛欲絕,那鳥悲苦哀鳴的哭泣聲,常常回蕩在腦海中,時常從噩夢中驚出一身冷汗,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
直到看了龍應(yīng)臺【目送】中的《尋找》和《憂郁》方才知道,原來那是一只杜鵑鳥。龍應(yīng)臺在[尋找】中說:“在這萬仞天谷中,有一只鳥,啼聲出奇的洪亮,充滿了整個天谷,一聲比一聲緊迫,一聲比一聲凄厲........聽得毛骨悚然,聽的滿腔難受........"
前年學(xué)會上網(wǎng)以后,在網(wǎng)上查找資料,原來杜鵑長得像一般的鳥雀,個子不大,但也很漂亮,它之所以發(fā)出哀鳴,是因為它是一種“冤禽”相傳是古蜀國國君杜宇的精魂化身,啼時口角流血,蜀國杜宇號稱望帝,禪位后化為杜鵑鳥,鳴聲凄切,動人哀思,晝夜不止,直叫得嘴邊淌血,嘴巴流出的血,滴滴灑在地上,染紅了漫山的杜鵑花。
從古到今有好多詩人,在杜鵑的哀嚎聲中,被感染了憂郁,悲傷,而揮毫潑墨,寫出驚魂動魄的詩詞,一首比一首哀婉凄涼!
宋代詩人白玉蟾在詩中哀婉的寫道:杜鵑哭,杜鵑哭,微雨村,遠煙麓,山花紅,江楓綠,一聲殘一聲續(xù),一聲一聲復(fù)一聲,不管世間銀發(fā)生,啼盡天涯夕陽影,又向空中啼月明.........
杜鵑——一只美麗的鳥,多少人為你的悲泣陷入無盡的傷痛中,抑郁,憂傷,難以自拔!
在此我僅借邵雍的古詩一首,以懷念的我的夫君:嘗憶去上初夏時,與你同聽杜鵑啼。杜鵑今年又復(fù)至,還是去年初夏時。禽鳥亦知人意切,一聲未絕一聲悲。腸隨此聲既已斷,魂逐此鳥何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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