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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纖柳霜正濃散文
輕輕撕破夏日那白色的窗戶紙，不再有烈日灼燒一樣的火熱，又透露出一個更加迷人而芳香的金色季節(jié)。滿天鋪地盡是落紅，沒有人會有閑情如夢里流水落花一樣為此惋惜，耳畔剩下的只是秋風(fēng)吹過天際蒼穹的長嚎，也僅僅是空中一絲無影無痕的蹤跡，試問有誰會刻意知曉這秋的意味呢？一切仿佛在天女散花，鑿穿了滾滾紅塵，慌張地在地面上拋棄又撕碎，一股奇妙而讓人神往的秋天的氣味從四面襲了過來。
君不見，天色漸晚，樹語悄然，風(fēng)聲依舊，卻無人動容，人世的秩序如同戴上鎖鏈的夢境，由不得你胡來！秋風(fēng)掃落葉，落華無雜響，似是驚世駭俗的一些模糊的定義和約定，也消磨不了驚魂未定的那顆心�！卮巽筱蟛粯返娜藗冓s快打掃滿地落葉，同時也在默默地為那殘枝敗葉感嘆祈禱�？偸遣幌胼p易接受秋冬那凜然的霜氣，卻又不得不一覽無余地在煙花亂墜的花花世界里逐漸憔悴又徘徊不定。香消玉隕的無奈，只在片刻間成就了這個永恒的概念！
有誰會相信多情的纖柳在夢的牽絆中自言自語！枯瘦的玉手經(jīng)不起一絲風(fēng)的吹佛，全身的骨骼如薄冰一樣脆弱，蕭瑟的樹皮變得蠟黃幾近無色……關(guān)于秋天荒蕪迷離的一些碎夢，柳樹再也不敢繼續(xù)幻想，它的天空里溢滿了昏黃色的人老珠黃與晦澀難懂，一味地想與秋日這迥異的況味會心交流，然而又是一味地傷痛。柳梢那一串串西的葉子抖直地靜靜打著旋垂到了干硬的地面，皴皮老舊的樹皮開始緩緩?fù)嗜ゴ合哪秋枬M青春與綠色的膚色，略現(xiàn)沮喪頹廢的柳樹枝椏隨著旋轉(zhuǎn)的風(fēng)卷垂頭作似乎龐大的思考，夜色總喜歡夾雜一份凄迷讓可人的柳梢捉摸不定煩躁不安——隨風(fēng)而舞卻來回?fù)u蕩毫無心情了可言。
柳樹沒有過多疑慮，也許是命運使然的天氣變涼無法挽留，卻又只好低垂著升有蓬亂無光的腦勺迎接清晨第一縷晨光。比夜里多了些許溫馨，也免不了“來日方長”式加“索然無味”式的贊美。早上的清風(fēng)確實有點兒寒冷，陣陣刺骨的涼意浸滿了整個一切背陰的世界。人們?nèi)戆似饋�，依舊行色匆匆，自己僅有的一點空間剛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又被如惡魔一樣兇狠的寒冷驅(qū)散，柳樹又在替人們抱怨了。天邊的遠(yuǎn)云緩緩動了起來，蠕動的身影仿佛是在起床晨醒后的洗涮，漸漸而清晰可見的云層好像有吞掉朝陽的野心。柳樹只是看在了睡眼里，但是沒有發(fā)表什么言論，它只關(guān)心今日會有幾只麻雀要停棲在枝頭，自己身上的綠裝何時才能重新穿戴，盼望驕陽下會有細(xì)細(xì)的雨絲會來撫摩它纖弱的身軀……
太陽的溫馨終究還是被冰冷的云層吞噬了！它如是想，卻仍沒顧慮太多，街上的人也沒有在意天氣的突變。萬丈光芒剛剛遠(yuǎn)射到淼淼浩蕩的湖面上，一切剛從陽光下被喚醒，柳樹呢喃道。外面沒有一只鳥兒在飛，一片片清晨的衰敗飄零運動又開始了，金黃燦爛的柳葉似乎是回光返照閃著渾身生氣刷刷逝去了，柳樹不敢相信這雙疲憊的睡眼？天色沒有想象中快速地變暗，這讓黯然神傷的柳樹得到了安慰，西邊的天空還保留剛才清晨所特有的光明，東邊的天水相接的境況顯然得到了逆轉(zhuǎn)�；腥缫粔舻那榫�，豁然開朗的洞中府天，一剎那的柳岸驚奇，發(fā)生的如影如幻！
柳樹不知道極具魅力的朝陽擁有多大的力量，或許如許多人慨嘆一樣如跋山涉水沖破千萬險阻，終于透過某一片稀薄的云層向世間迸射第一方救世主般的陽光柳樹窈窕的身材被光一覽無余的凸現(xiàn)了出來，地上它的身影顯得黯淡而毫無陰影的寒氣。纖柳對自己說，這是親眼觀摩和親身經(jīng)歷的！此時此刻的人們才有意識地去否認(rèn)剛才的一片陰云，行色匆匆的腳步聲的節(jié)奏像是輕音樂的韻律開始慢了幾拍，他們打心底里夸贊早晨眩目的晨光，柳樹也是。濺顯清醒的柳樹，仰視著天上的云朵，心中涌現(xiàn)的波濤似乎要運動起來，全身不由地激動了些許。它毫無掩飾地從心底冒出一串“灑下來”的驚嘆：眼光就是從東南的一隅姍姍來遲地顯露了出來，只是云朵沒有縫緊的一道斷層，靈巧的云朵來不及愈合，對人們來說只是捕捉鏡頭的一點兒工夫，一連串火紅略帶昏黃的花朵從那條裂縫綻放出來，這簡直了在狂歡地傾瀉。而受惠最明顯的不是它的瘦影，而是東南天邊的那片土地，真是好生讓人羨慕，恍如隔世的夢境。清晨的柳樹，高興而興奮地沉浸在或者夢的心潮澎湃中，顯然有睡眼的傾向，興奮之余的它還是老樣子，并沒有晨曦的溫柔撫摩得到些許對行影單只的安慰。
太陽開始升高，和它的習(xí)慣一樣，臉色倒比先前清麗了許多，渾身略有些輕松。瞇起柔弱的眼睛，去靜靜地直視天空中秋冬季節(jié)的太陽。太陽的溫暖沒有使大地迅速升溫，而于它心中的凄涼似乎點燃了一堆小火苗在靜靜安詳?shù)靥鴦�，有點麻痹的神經(jīng)直覺暗示它陷入深深的陶醉，程度上傾向于懶洋洋中的酣睡——但它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煩瑣的回憶始終派不上御寒的用場，可現(xiàn)在它要用自己寂寞的精神為此自圓其說，它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對柳樹而言，照例的世面是天色濺晚時節(jié)樹木的通病，何況在秋冬。夜晚里真的是很寂靜！它不知道聰明的人們有很多對付失眠的辦法，因為它不想與那些行色匆匆充滿鄙夷目光的人一樣墮落——縱然只是這樣認(rèn)為。它仰望如玉盤的夜空，遼曠的視野被打開了天窗，至少不會坐井觀天。一年四季中它觀察了多少次夜空，沒有人會知道，但它卻一直在進(jìn)行著。不遠(yuǎn)處的路燈也同天上的群星一樣發(fā)著光亮，還在閃爍不定呢，卻只有微弱的點點白光撐不了多久。微弱的光茫下映射出一片三角錐行的光區(qū)，從未接觸過的柳樹看來，好像是一片充滿神秘的天地，路上每隔幾米都出現(xiàn)同樣的情形。因為千篇一律，它沒有十分關(guān)注，把僅有的一點力量蜷縮，緊俏的身軀更加微小高挑了，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夜空的一舉一動。
渾噩的夜空里夜色彌漫，夜氣很是濃稠，無人的街道上安靜又安靜，可是失眠中寒冷的柳樹聽見了聲響，吧嗒，吧嗒，一串串軟綿綿的棉球打在了它身上，一點疼痛感也沒有，反而感到全身筋骨在接受按摩，輕快而有節(jié)奏地從天而降，果如天女下凡的擾人心緒，柳樹的記憶中不曾有過這樣舒適的感覺。趁著北風(fēng)的翅膀，一股腦兒潑了下來。它弄不清楚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一直仰望中的夜空還是那樣如一位嚴(yán)肅的老者面無表情，就連剛才不遠(yuǎn)處的那片神奇的光域也在不停地閃耀��？它似乎被這漫天飛舞可愛至極的物件迷惑了，天地萬物的演變規(guī)律仿佛根本不適合的柳樹有點愚鈍的思維。老舊的樹皮經(jīng)過這一拍打，顯然是一種驚喜后滯留的興奮，皮膚潔白的粉狀物粘住了溫暖，略顯沮喪的柳梢變得生氣了許多，風(fēng)中搖曳的柳條風(fēng)趣了許多，在風(fēng)中歡快地自由擺動。它仍不敢相信自己失眠的干澀的眼球，卻又承認(rèn)了這飛舞中應(yīng)該是雪之類的天上之物來到了它身邊！那簌簌的墜地聲響，似將柳樹變得飄渺起來了。夜半時分天地之間斷斷續(xù)續(xù)的屢屢白線，細(xì)小毛茸的球兒，迷惑了這黑的世界——荒蕪僅剩柳樹的一片境遇。它是在憑直覺去感受，如同一位在床榻靜思的病人在緩緩喘息，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響，只留下這雪白的空氣琴弦，在為寒夜的這株斜柳獨奏。靜穆中的身軀被雪白的粉兒逐漸雕飾了出來，是一位亭亭玉立素裹的少女吧，長短不一的柳梢在秀麗的霧飛中無語的舞動著，也許在和不遠(yuǎn)處屹立的路燈打招呼：愈是明顯的燈光下，飄雪清晰地墜地有聲，卻在落地后的一瞬間被地溫同化了。夜半的斜柳來這灰蒙蒙的雪夜里著上了盛裝，在不知不覺的微醉中自我升華了，仿佛睡去了一般。
霧氣繚繞的清晨起初是人煙稀少。它開始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而且在夢里仿佛又失眠了一回。一陣陣寒氣向它襲來，它卻忘記了剛才初生的晨光給予的興奮，一度沉浸在夜半雪中孓然的身影，好像是自己體內(nèi)早已沉淀的若隱若現(xiàn)的一泓苦水，忘乎所以地在天地之間如此泰然的存活，是于柳樹一種若即若離的孤單的下放，是寒冷的心靈不應(yīng)再有的負(fù)擔(dān)，可是早晨活動的嘈雜人群在柳樹前面大聲地贊嘆打斷了它的思索。一身秀麗的冰掛在雪白的霜的世界里獨占光彩，有人從心底這樣叫。昨夜發(fā)生的事情被一一應(yīng)驗在它身上。霜氣挾帶著久別的冷氣又襲上它的心頭，連自己纖細(xì)的玉指也麻木了，萬里紅山被霜氣所纏繞了起來！從心底涌出的不知來自何方的激動還是驅(qū)散了昨夜的疲憊，沒有春光的霜氣萬千里，濃濃地蒸起白白的水汽。柳樹睜大自己的雙眼，開始細(xì)心地打量這個早晨如百花綻放奇特的世界，始終并不明自已處在什么年代，腳下是鋪滿了大片白它發(fā)光的絲綢，很美。它安靜地想。曾經(jīng)折柳送別的留戀之人，在這清秋冷落時節(jié)，終究沒在柳樹身上拾取一絲秀麗的奇特，只見鋪蓋在大地一望無際的霜色似乎很濃很濃，毫無況味中清麗的時節(jié)特有的景觀——這在這個普通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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