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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和你在一起
女人抬頭看了一眼天,一片烏云剛好遮住了半邊太陽,刺眼的太陽光穿透云霧照得人晃眼。女人看一眼前面的男人,男人蹲在地里一雙手不停地在地里刨挖,扎根在莊稼周圍的雜草一棵棵鏟除,莊稼的脈絡(luò)在他身后顯得愈加清晰。女人又看一眼男人,不禁心疼起男人來,男人的襯衣早就洗得辨不清本色了。 男人是個泥瓦匠,在城里的工地上干活,一天能掙200塊錢,可他牽掛著家里的她,三天兩頭請假回來干地里的活,工地上掙的錢就沒了保障。男人倒沒說啥,但她心里覺得愧疚。兩年前她害的那場大病,不但花光了家里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兩年來,男人家里城里兩頭跑,既不想耽誤家里的農(nóng)活,也不想放棄城里工地上的活,眼看著他一天天變得黑瘦,她的心里五味俱全。欠下的債總算還清了,但她的身體一直不見好,每天離不開藥,眼看著別人的莊稼開始拔節(jié)了,自家的莊稼還在雜草里苦苦掙扎,稀稀拉拉不成樣子,她每天下地干不了多少活就兩肋酸疼,不得不坐下來休息。擱兩年前,這點活哪能難倒她,可今非昔比,誰讓自己的身體不爭氣。女人只有獨自嘆氣。 女人和男人是在工地上認識的,女人給男人打下手,他們不但干活配合默契,也有說不完的話。每天下班后,男人都會換上干凈衣服來找她,她便梳洗打扮一番后,隨男人一起到城里的大街上閑逛,或到城外的小河邊乘涼。女人喜歡男人干活時的精細,男人喜歡女人的麻利。女人漸漸離不開男人,男人也舍不得女人。冬天,工地停工后,男人把女人娶回了家。 剛開始,男人和女人還是結(jié)伴去城里的工地上干活,還是兩人搭檔,他們的活干得又快又好。有了孩子后,女人留在家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務(wù)農(nóng),農(nóng)忙時節(jié),女人顧不過來,男人就請幾天假回來幫忙。他們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病倒了,而且大病了一場。 男人手快,很快便把女人遠遠落在后面。男人薅出一畦,坐在地埂上抽起了煙。男人以前不抽煙,自從女人害病后,男人抽起了煙。男人抽完一支煙,又從對面開始薅草,不一會就到了女人面前。女人看了一眼男人,說累了就休息一會。男人說不累。問女人孩子啥時候放學(xué)。女人抬頭看一眼天,說快了。男人說,你先回吧。女人嗯了一聲,但沒動身。女人說一起回吧。男人說我再薅一畦就回。女人就起身走了。男人看著女人撐著瘦弱的身子一步步走遠,鼻子里突然酸酸的,覺得對不住女人,心說女人跟了自己真是不容易,家里家外都得操勞,帶著病還得下地干活。 男人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等這一季莊稼收完,就把女人和孩子接到城里,租房子住下來,他繼續(xù)找活干,讓女人在家養(yǎng)病,哪怕再苦再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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