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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問原文及賞析
元好問原文及賞析1
浣溪沙·日射人間五色芝
浣溪沙·日射人間五色芝原文
作者:元好問
日射人間五色芝,鴛鴦宮瓦碧參差。西山晴雪入新詩。焦土已經(jīng)三月火,殘花猶發(fā)萬年枝。他年江令獨來時。
浣溪沙·日射人間五色芝注釋
①五色芝:即靈芝。能益精氣、強筋骨,久食延壽,舊以為兆端之草。
、邙x鴦宮瓦:宮瓦俯仰相次,故以鴛鴦名之。
、畚魃角缪鹤髡咦宰,往年宏辭御題有西山晴雪詩。
④三月火:指蒙古軍隊的燒殺劫掠。《史記·項羽本紀》中載:項羽引兵屠咸陽,燒秦宮,火三月不滅。后世便以“三月火”為遭劫之典。
、萁睿褐改铣私,官至尚書令,世稱江令。不理政務(wù),日與陳后主游宴后庭,頗有文名,陳亡入隋,此作者以江令自喻。
浣溪沙·日射人間五色芝賞析
金亡之后,詞人重游故都,觸景生情,詠詞寄懷。
上片追憶金朝往昔盛況!叭丈湓崎g”二句意謂昔日在陽光照耀下的皇宮生長著五色神芝,宮殿鴛鴦碧瓦,紅墻參差,一片昌盛景象。“西山”句,回憶曾將“西山晴雪”寫入新詩的舊事,借眼前之景寫懷念舊君之情。
下片轉(zhuǎn)寫現(xiàn)實!敖雇痢倍,寫蒙古軍燒殺掠搶,社稷傾覆,故都化為焦土,而花枝樹木不知人事之悲,依然年復(fù)一年自開自落,物是人非,愈感悲痛。最后以亡國入隋的江令自喻,自己已淪為異國臣民,在亡國后又獨自重游故都,怎不令人感慨萬千?
全篇采用今昔對比的.手法,寫世事變遷,寓黍離之悲,是血淚和流的國難實錄,語極痛切,情極感人。
元好問原文及賞析2
原文:
論詩三十首·其一
漢謠魏什久紛紜,正體無人與細論。
誰是詩中疏鑿手?
暫教涇渭各清渾。
譯文:
漢謠,指漢樂府民歌。
魏什,指建安詩歌。什,《詩經(jīng)》的雅、頌,以十篇為一卷,稱為“什”,后來便以“什”指詩篇。
涇渭各清渾,涇水、渭水一清一濁,合流時清濁分明,涇渭各清渾即指涇渭分明。
注釋:
漢謠,指漢樂府民歌。
魏什,指建安詩歌。什,《詩經(jīng)》的雅、頌,以十篇為一卷,稱為“什”,后來便以“什”指詩篇。
涇渭各清渾,涇水、渭水一清一濁,合流時清濁分明,涇渭各清渾即指涇渭分明。
賞析:
作品賞析
[注釋]:這是《論詩三十首》的第一首,相當于序論,交代創(chuàng)作契機和創(chuàng)作目的,所以,非常重要。它本無難解之處,但因受體裁限制而過于簡約,后人僅據(jù)此已不足以了解其創(chuàng)作背景,認識其現(xiàn)實意義。所以,有必要借助其他資料,深刻理解這首詩。 類似的觀點還屢見于元好問其他詩文中,值得征引。如卷一《贈答楊奐然》:“詩亡又已久,雅道不復(fù)陳。人人握和璧,燕石誰當分!本砥摺顿涀嫣瞥肌罚骸霸姷缐膹(fù)壞,知言能幾人……珉玉何曾辨,風光只自新!本矶秳e李周卿》:“風雅久不作,日覺元氣死。詩中柱天手,功自斷鰲始。古詩十九首,建安六七子。中間陶與謝,下逮韋柳止。”卷三十六《東坡詩雅引》:“五言以來,六朝之陶謝、唐之陳子昂、韋應(yīng)物、柳子厚最為近風雅。自余多以雜體為之,詩之亡久矣!边@些言論一再感嘆詩道消亡,并指出了詩道消亡的具體時間,可以見出元好問的關(guān)切之情及其苛嚴的雅正觀點,可以與該詩相互參證,為該詩前兩句作注。據(jù)此,我們可以肯定,《論詩三十首》是針對現(xiàn)實有感而發(fā)的.。 元好問在《中州集》卷十《辛愿小傳》中論及詩壇現(xiàn)狀,指出:“南渡以來,詩學為盛。后生輩一弄筆墨,岸然以風雅自名,高自標置,轉(zhuǎn)相賣販,少遭指摘,終死為敵。一時主文盟者,又皆泛愛多可,坐受愚弄,不為裁抑,且為激昂張大之語從臾之,至比曹、劉、沈、謝者,肩摩而踵接,李杜而下不論也。
敬之(辛愿)業(yè)專而心通,敢以是非黑白自任。”南渡指宣宗貞祐二年(1214)金室遷都汴京一事。值得注意的是,這段文字不僅道出了當時詩壇真?zhèn)尾槐、紛紜迷亂的現(xiàn)狀,而且還表明這一現(xiàn)狀除元好問之外,還為辛愿等有識之士所共嫉。辛愿(?-1231)字敬之,號女幾山人、溪南詩老,福昌人,為元好問的三知己之一。元好問創(chuàng)作《論詩三十首》時,辛愿也在三鄉(xiāng)。同時匯集三鄉(xiāng)的還有元好問的另一位知己李汾和他的世交趙元以及劉昂霄、魏璠、麻革、孫邦杰等眾多詩友(參見卷五十八《繆輯年譜》)。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少不了詩詞唱和,議論詩文,評騭人物,其中劉昂霄善于言辯,談玄論人,獨步一時,“愈叩愈無窮”(《中州集》卷七),而辛愿尤嚴于論詩,“發(fā)凡例,解絡(luò)脈,審音節(jié),辨清濁,權(quán)輕重,片善不掩,微纇必指,如老吏斷獄,文峻網(wǎng)密,絲毫不相貸”(《中州集》卷十),這種嚴謹認真的批評精神,與元好問自己后來所總結(jié)的“量體裁,審音節(jié),權(quán)利病,證真贗,考古今詩人之變,有戇直而無姑息”(卷三十九《答聰上人書》)的批評態(tài)度,如出一輒,最得元好問的贊賞,元好問后來有“文章得失寸心知,千古朱弦屬子期。愛殺溪南辛老子,相從何止十年遲”(卷十三《自題中州集后》)的詩句。而元好問一向重視“師友講習”(《中州集》卷十),作為知己,他們必然互相交流心得,切蹉詩藝,所謂“漢謠魏什久紛紜”的現(xiàn)象一定在他們的講習范圍之內(nèi)?上猎傅热说淖h論未能傳世,元好問則借此契機,寫下《論詩三十首》,流傳后世,因此不妨說,《論詩三十首》是他與辛愿等詩壇同仁切蹉詩藝的產(chǎn)物,多少還包含了辛愿等人的觀點。
詩中“正體無人與細論”一句似乎不合實際,因為至少有辛愿等人與他“細論正體”。它主要是針對“一時主文盟,又泛愛多可,坐受愚弄,不為裁抑”的現(xiàn)象,有感而發(fā),而當時的“主文盟者”是趙秉文、李純甫等人。趙秉文一生“以道德仁義性命禍福之學自任,沉潛于六經(jīng),從容乎百家”,其“七言長詩,筆勢縱放,不拘一律,律詩壯麗,小詩精絕,多以近體為之,至五言則沉郁頓挫似阮嗣宗,真淳古淡似陶淵明”(卷十七《閑閑公墓銘》)。在詩學觀念上,元好問宗尚雅正,與趙秉文相近,在感情關(guān)系上,這時與趙秉文已有交往,后來更成為其高足。因此,《論詩三十首》的批評矛頭不會指向趙秉文一派,而主要指向李純甫等人。李純甫(1177-1223)字之純,號屏山居士。
劉祁《歸潛志》卷八有段記載,可以見出他“泛愛多可”的特點:“李屏山,雅喜獎拔后進,每得一人詩文有可稱,必延譽于人。然頗輕許可,趙閑閑嘗云:‘被之純壞卻后進,只獎譽,教為狂’!睂Υ,元好問也有同感,只是措辭要委婉一些,說他“好賢樂善,雖新進少年游其門,亦與之爾汝交,其不自貴重如此”(《中州集》卷四)。李純甫作為南渡后詩壇領(lǐng)袖之一,不但不能主持風雅正道,辨別正偽,反而推波助瀾,致使詩壇更加迷亂,這自然要為重視風雅正體的元好問所不滿。所以,他創(chuàng)作《論詩三十首》,要“暫教涇渭各清渾”,在第一首序論性質(zhì)的詩中,就暗暗歸咎于李純甫這樣的詩壇領(lǐng)袖沒有發(fā)揮應(yīng)有的正本清源、辨別正偽的作用,這正是整個《論詩三十首》的重要議題之一,也是其現(xiàn)實意義的關(guān)鍵所在。
元好問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摸魚兒·雁丘詞 / 邁陂塘
乙丑歲赴試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獲一雁,殺之矣。
其脫網(wǎng)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
”予因買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壘石為識,號曰“雁丘”。
同行者多為賦詩,予亦有《雁丘詞》。
舊所作無宮商,今改定之。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yīng)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譯文:
天!請問世間的各位,愛情究竟是什么,竟會令這兩只飛雁以生死來相對待?
南飛北歸遙遠的路程都比翼雙飛,任它多少的冬寒夏暑,依舊恩愛相依為命。
比翼雙飛雖然快樂,但離別才真的是楚痛難受。到此刻,方知這癡情的雙雁竟比人間癡情兒女更加癡情!
相依相伴,形影不離的情侶已逝,真情的雁兒心里應(yīng)該知道,此去萬里,形孤影單,前程渺渺路漫漫,每年寒暑,飛萬里越千山,晨風暮雪,失去一生的至愛,形單影只,即使茍且活下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汾水一帶,當年本是漢武帝巡幸游樂的地方,每當武帝出巡,總是簫鼓喧天,棹歌四起,何等熱鬧,而今卻是冷煙衰草,一派蕭條冷落。
武帝已死,招魂也無濟于事。女山神因之枉自悲啼,而死者卻不會再歸來了!
雙雁生死相許的深情連上天也嫉妒,殉情的大雁決不會和鶯兒燕子一般,死后化為一抔塵土。
將會留得生前身后名,與世長存。狂歌縱酒,尋訪雁丘墳故地,來祭奠這一對愛侶的亡靈。
注釋:
⑴《摸魚兒》:一名《摸魚子》,又名《買陂塘》、《邁陂塘》、《雙蕖怨》等。唐教坊曲,后用為詞牌。宋詞以晁補之《琴趣外篇》所收為最早。雙片一百一十六字,前片六仄韻,后片七仄韻。雙結(jié)倒數(shù)第三句第一字皆領(lǐng)格,宜用去聲。
、埔页髿q:金章宗泰和五年(公元1205年),以天干地支紀年為乙丑年,當時元好問年僅十六歲。
、歉霸嚥⒅荩骸督鹗贰みx舉志》載:金代選舉之制,由鄉(xiāng)至府,由府至省及殿試,凡四試。明昌元年罷免鄉(xiāng)試。府試試期在秋八月。府試處所承安四年贈太原,共為十處。
、茸R(zhì):標志。
、裳闱穑杭螒c《大清一統(tǒng)志》:雁丘在陽曲縣西汾水旁。金元好問赴府試……累土為丘,作《雁丘詞》。
⑹無宮商:不協(xié)音律。
、酥苯蹋壕故。許:隨從。
⑻雙飛客:大雁雙宿雙飛,秋去春來,故云。
、汀熬椭小本洌哼@雁群中更有癡迷于愛情的。
、巍熬龖(yīng)”四句:萬里長途,層云迷漫,千山暮景,處境凄涼,形影孤單為誰奔波呢?
、稀皺M汾”三句:這葬雁的汾水,當年漢武帝橫渡時何等熱鬧,如今寂寞凄涼。漢武帝《秋風辭》:“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fā)棹歌!逼匠撼竻材。遠望樹梢齊平,故稱平楚。
、小罢谢辍倍洌何矣麨樗姥阏谢暧钟泻斡茫慊暌苍陲L雨中啼哭。招魂楚些(suò):《楚辭·招魂》句尾皆有“些”字。何嗟及:悲嘆無濟于事。山鬼:《楚辭·九歌·山鬼》篇指山神,此指雁魂。
、寻堤洌阂蛔鳌白蕴洹薄
、摇疤煲病倍洌翰恍叛城榈难阕优c普通鶯燕一樣都寂滅無聞變?yōu)辄S土,它將聲明遠播,使天地忌妒。
、域}人:詩人。
賞析:
此詞作于金宣宗泰和五年(1205)遺山十六歲時,雖晚年曾經(jīng)改定,然大體則為原作。詞的上片在小序已敘事情梗概的基礎(chǔ)上追尋殉情成因:前七句以我觀物,放眼于巨大的時空中突出其長久廝守,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的深情厚感;后四句以我度物,模擬死雁之口,說出其殉情的原因。下片寫憑吊,前三句渲染雁丘所處環(huán)境的冷落寂寞;“招魂”二句敘述為雁招魂及雁魂之凄苦;“天也妒”二句論斷為情而死必將流芳千古;末四句點出壘筑雁丘的用意。
這首詠物詩通過對雁的生活和心理體貼入微的描寫及雁丘凄涼環(huán)境的`渲染,譜寫了一曲凄惻動人的戀情悲歌,歌頌了大雁同生共死的“至情”。擬人手法的運用,打通了人與物的界限,使歌頌的“至情”擴展的世間萬物。詞以抒情為主,多用議論口吻,景因情設(shè),隨意揮灑,將凄傷的愛情悲劇寫得跌宕澎湃,慷慨激越,可謂“婀娜中含剛健”。
元好問原文及賞析4
原文:
潁亭留別
故人重分攜,臨流駐歸駕。
乾坤展清眺,萬景若相借。
北風三日雪,太素秉元化。
九山郁崢嶸,了不受陵跨。
寒波淡淡起,白鳥悠悠下。
懷歸人自急,物態(tài)本閑暇。
壺觴負吟嘯,塵土足悲咤。
回首亭中人,平林淡如畫。
譯文:
老朋友珍惜這臨別的時節(jié),到水邊我停下回家的車駕。天地清朗拓開我遠眺的目光,萬物自然就像是與人親如一家。
北風吹起,連下了三日大雪,造化神工,主宰著事物變化。九大山郁蔥蔥高峻崢嶸,絲毫也不受那欺凌踐踏;潁水上清波淡淡而起,潔白的鷗烏悠悠而下。
想著回家的游人呵,自然是心緒焦急;事物固有的情態(tài)呵,卻本是悠游閑暇。
臨別時舉杯痛飲,徒然地辜負吟嘯之心;前路的滾滾黃塵,真足以讓人悲慨嘆咤。回頭遙看呵亭中的友人,只見那一片平林恬澹如畫。
注釋:
1、重:珍重,珍惜。分攜:分手,離別。
2、乾坤:本為《易經(jīng)》中的兩個卦名,乾之象為天,坤之象為地,故以乾坤稱天地。清眺:謂視野開闊,眺望時眼目清爽遼遠。
3、相借:相憑借,相依靠。
4、太素:古代指構(gòu)成天地萬物的物質(zhì),這里指大自然!读凶印ぬ烊稹分腥眨骸疤卣撸|(zhì)之始也!薄肚よ彾取罚骸疤跽撸瑲庵家;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物之始也!北赫莆眨鞒。元化:天地間萬物的發(fā)展變化。
5、九山:九座大山;指河南省西部的輾轅山、潁谷山、告成山、少室山、大箕山、大陘山、大熊山、大茂山、具茨山。崢嶸:山勢高峻的樣子。
6、了(liǎo):完全,一點兒也。陵跨:欺侮,踐踏。
7、淡淡:水波動蕩的樣子。
8、白鳥:指鷗、鷺等白羽水鳥。悠悠:悠閑自在的樣子。
9、懷:懷想,心想。
10、物態(tài):事物的存在形態(tài),這里指事物的固有規(guī)律。
11、壺觴(shāng):酒壺酒杯,這里意為舉杯飲酒。吟嘯:吟詩歌嘯。古人常用吟嘯來表示悠然自樂的意思!稌x書·謝安傳》有:“安吟嘯自得!
12、塵土:路途的塵土,這里也用來指代塵世的勞碌奔波生活。悲咤:悲涼慨嘆。咤,嘆息聲。郭璞《游仙詩》:“撫心獨悲咤!
13、亭中人:指前來潁亭送行的李治、張肅、王元亮等人。
14、平林:平原上的樹林。澹:安靜的樣子。
賞析:
“故人重分攜,臨流駐歸駕”,與故人的分離,總是讓多愁善感的詩人黯然神傷。山長水遠,生死契闊,不知何時方能相見。詩人走走停停、頻頻回首,最后索性下了馬車,與朋友臨水而坐,把酒共飲。起句點明別離的主題,“重分攜”、“駐歸駕”,表現(xiàn)了和友人依依惜別的.深重情意,奠定了整首詩濃厚的情感氛圍。
“乾坤展清眺,萬景若相借”,這里不是孤立地描寫景物,而是借此表現(xiàn)詩人的情感活動。這里一切安詳靜謐,放眼望去,天長水闊、無涯無際;自然界萬物自由生長、生生不息、此消彼長。此聯(lián)描畫遠景,意境闊大明朗,將不可目擊之景,予以概寫總述,收漠漠平野于筆端,納浩浩江流于眼底,為整首詩渲染出了一個江流邈遠,山色蒼茫的氛圍。著墨極淡,開闊空白、疏可走馬,卻給人以偉麗雄奇之感,深得國畫淡處著色而氣韻生動之三昧。
“北風三日雪,太素秉元化”,詩人在這里表明萬物相互憑借、相互統(tǒng)一的關(guān)系。朔風吹過,會有大雪三日;形成天地的要素掌握著天地萬物本原的發(fā)展變化。陳子昂《感遇》有句:“古之得仙道,信與元化并!边z山由此悟到凡事都有典定數(shù),于是他開解朋友并寬慰自己:就這樣吧,生死窮通皆有定,悲歡離合總難免。此時詩人的心境已漸漸從離別的傷懷中解脫出來,變得目光開闊,心明朗。
“九山郁崢嶸,了不受陵跨”,九座大山郁郁青青、山勢險峻、氣韻崢嶸、壁立萬仞而不可凌辱。詩人在這里描繪了一幅清剛雄健、格調(diào)高遠的圖畫,使遠歸和送別之人心胸為之一廓。
“寒波淡淡起,白鳥悠悠下”,上聯(lián)氣勢雄健,此聯(lián)舒緩柔和,形成鮮明對比。清冽的河水靜靜地流淌著,只有微風偶爾掠過時,會在水面上激起淡淡的水紋;身著素羽的鳥兒悠閑自在地在天空中緩緩飛翔,輕輕滑落在長滿青草的水渚!昂ā焙汀鞍坐B”,“淡淡”和“悠悠”,“起”和“下”,不僅對仗工整,而且將“寒波”和“白鳥”都擬人化了,仿佛它們也富有情感!暗、“悠悠”兩個疊字的運用,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了江水的平靜和鳥兒的從容;而“寒”和“白”則用淡墨著色,留出大量的飛白,簡筆勾勒出了一幅沖淡平和、寧靜閑雅的幽美意境。兩句表面上是寫“水”和“鳥”有情,其實還是寫作者之情。一是體現(xiàn)詩人面對大自然的美麗景致,不由得心胸豁然開朗、悠然自得的心情。二是寓有詩人的寄托。既然社會如此動蕩不安,還不如退而臨水,過一種安詳寧靜的生活。此聯(lián)不是泛泛寫景,而是景中有情,言外有意,堪稱千古絕唱。
“懷歸人自急,物態(tài)本閑暇”,自然的景致是如此閑淡有致,而詩人歸去的心情,卻是急迫的。用自然物態(tài)的悠閑自在、從容不迫,來襯托詩人的似箭歸心,有著強烈的藝術(shù)效果。
“壺觴負吟嘯,塵土足悲咤”,前人常用“壺觴”來表示飲酒閑適的生活。如陶潛《歸去來辭》:“引壺觴以自酌。”面對如此美景,詩人禁不住把酒臨風,吟詩長嘯。這是歷代文人詩酒生涯的理想生活圖景:置醇酒一斛,約朋友兩三,覓美景一處,流觴曲水,吟詩唱和……這是何等的瀟灑,何等的飄逸。然而,詩人的筆鋒一轉(zhuǎn),又回到現(xiàn)實中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想起在塵世間的勞碌奔波,遠離家鄉(xiāng)的漂泊、知交的零落,詩人不由得悲從中來,仰天長嘆。
“回首亭中人,平林澹如畫”,進一步描寫歸途的景色。長亭相送,終有一別,詩人與朋友灑淚告別,登上了漫長的赴任之路。當轔轔的馬車漸行漸遠之時,詩人戀戀不舍地回頭張望,看到朋友們?nèi)耘f佇立長亭,但身影已經(jīng)模糊不清,終于織進了一片漠漠煙林……此情此景,宛如一幅澹遠清雋的小畫,韻味深長。此聯(lián)境界恬淡,氣韻生動,頗有王維詩之“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神韻和陶潛清新明麗的美感。
這首與眾不同的留別詩,沒有將筆墨花在寫離情別緒上,恰恰相反,它表現(xiàn)的是對這種情緒的超脫,通過大段的寫景它表現(xiàn)出一種人生的解脫,對心靈超脫境界的向往,否則就難以理解這首詩,特別是詩中的景物描寫的深意。全詩由交代離別折向眺望之景,又回到抒發(fā)感慨,最后復(fù)歸為“無我之境”的超然,跌宕有致,而“懷歸”二句實乃點題之筆,不可放過。作為五古,這首詩也體現(xiàn)出元好問的詩風。
元好問原文及賞析5
[元]元好問
江山殘照。落落舒清眺。漳壑風來號萬窮。盡入長松悲嘯。井蛙瀚海云濤。醯雞日遠天高。醉眼千峰頂上,世間多少秋毫。
作品賞析:
蒙古滅金之后,元好問感慨故國淪亡,不愿為官。公元1236年3月,他與一位友人赴泰安旅行,在三十天的行程中,他游覽了東岳泰山并寫下了《清平樂》等詞。在詞中,元問好表示了他對自然美景的贊嘆和時世事得失的閑淡心情。
詞一開篇,便展現(xiàn)了一派蒼莽景象。夕陽的余暉照遍了眼前的山巒河流,詞人在泰山上極目遠望,四周景物歷歷在目。此句全從杜甫《次容靈岸》詩中的“落落展清眺”一句來,概括了能見到的總印象,給人以開闊而清的視覺感受。接下來另起一筆,從視覺范圍轉(zhuǎn)入對聽覺形象的描寫,以盛聲來表現(xiàn)虎山的壯偉氣勢。作者借用《莊子·齊物論》中描繪的“作則萬竅怒號”。來形容峽谷間山風吹來,大小洞穴齊聲作響的動態(tài)美。下句進一步加強風聲效果,風入松林,林間響起陣陣悲壯的呼嘯聲。兩句一從山谷中寫風,一從松林間寫風。風不可見,借物可知,一“號”一“嘯”,表現(xiàn)生動!氨弊钟志哂性~人的主觀色彩,同時開啟后片的抒情。
泰山以其高聳特立,視野開闊,歷來為登臨的人們的贊嘆。詞人登泰山而縱覽,白比于井蛙見到了大海上的'云的波濤,醯雞見到了遙遠處的太陽、高高的天,大開了眼界!熬堋背鲇凇肚f子·秋水》:“井蛙不可以語于讀者,拘于虛也!本字,由于受的狹小環(huán)境的局限,不知道有個大海,因此也不可能去談?wù)摯蠛!磅惦u”也典出《莊子》的《田子方》篇中。醯雞是醋甕中的蠛蠓,一種小蟲,甕子有蓋蓋著,不見天日;一旦揭去蓋子,它就見到天了。詞人登上泰山,也有這種感受。下句“醉眼千峰頂上”,就寫出了如同井蛙脂海,醯雞見天的所達到的那種境界。當身之所處,眼之所見,心之所感,泊于筆端,于是便有”世間多少秋豪”的頓悟之句。這一句是反用《莊子·齊物論》“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為小”的部意。莊子主張萬物齊一,不是從形式上看待事物的大小。秋天野獸新生的毫毛本小,而百安其為小;泰山本大,而百得其為大,因而大非大,小非小,甚至小即是大,大即是小了。詞人借用此句,本意是要說,世上的種種情事也不過如秋毫一般渺小,包括功名得失、人事悲歡等。詞人此刻正當故國淪亡之時,心情悲傷、慘淡。“世間多少秋毫”一句,實是以曠達掩其苦悶,與上片末句“長松悲嘯”意境相同。
全詞短短八句,四處化用《莊子》中的語句,卻不向老莊思想中討生活,中間也并非枯燥說理,而是以形象語抒發(fā)情懷,風格清腳沉郁,顯得自然而精煉。
元好問原文及賞析6
[元]元好問
萬古文章有坦途,縱橫誰似玉川盧?
真書不入今人眼,兒輩從教鬼畫符。
作品賞析:
自查慎行《初白庵詩評》斷言該詩“掃盡鬼怪一派”以來,論者多承襲此說,不加分辨,將盧仝和“今人”、“兒輩”的險怪詩風一起掃盡,把“縱橫”理解為橫沖直撞的魯莽、出格行為。但這種解釋未必準確。
“縱橫”一詞在杜詩“凌云健筆意縱橫”(《戲為六絕句》)和戴復(fù)古“筆端有力意縱橫”(《論詩十絕》)中,都是褒義。在《論詩三十首》中共出現(xiàn)四次,只有“燈前山鬼淚縱橫”(其十六)一句以縱橫來形容詩歌境界,略帶貶義,另兩次“縱橫詩筆見高情”(其五)、“縱橫正有凌云筆”(其二十一),以“縱橫”來形容詩筆特點,均無貶義!翱v橫誰似玉川盧”,為什么就一定是批評之詞?盧仝詩雖險怪,但未必越出“坦途”,朱熹不是說他的詩“句語雖險怪,意思亦自混成”(《朱子語類》卷一百四十)的話嗎?元好問本人對其代表作《月蝕詩》也無否定之意。他在《洛陽衛(wèi)良臣以星圖見貺漫賦三首為謝》中,直接表示要“借用盧仝《月蝕詩》”來答謝友人(卷十三),在名作《壬辰十二月車駕東狩后即事五首》中,毫不忌諱地化用其中“地上蟣虱臣仝”一語,成為“蟣虱空悲地上臣”這一觸目驚心的詩句(卷八),在《送弋唐佐還平陽》詩中,又化用盧仝另一代表作《與馬異結(jié)交詩》中的詩句,以“千古黃金礦中淚,不獨盧仝與馬異”兩句來形容朋友友誼(卷五)。因此,說元好問完全否定盧仝險怪詩風,值得懷疑。
元好問初學詩時有“要奇古,不要鬼畫符”(卷五十四《詩文自警》)的規(guī)矩,可以與該詩互參。“奇古”與“鬼畫符”之間,實際上只是一步之遙,肯定奇古,防備鬼畫符,本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所以,這首論詩絕句不妨看作是批評“今人”及“兒輩”由盧仝的“縱橫”演變而成的“鬼畫符”式的詩歌。
后兩句批評當時的詩人,以“真書”(楷書)比喻“正體”,以“鬼畫符”比喻“偽體”,在措辭上是有輕重區(qū)別的!罢鏁蝗虢袢搜邸笔桥u“今人”不以風雅正體為典范,未能創(chuàng)作出符合雅道的詩歌,“兒輩從教鬼畫符”則進了一步,批評“兒輩”所作已不是詩了,就好像書法,“今人”所作雖非“真書”,但還可能是書法一體,還是字,而“兒輩”所涂已不是字了,只是鬼畫符!敖袢恕、“兒輩”究竟指誰,人們多未細究,聯(lián)系當時詩壇,當指李純甫及其追隨者。李純甫師法盧仝、李賀,“詩不出盧仝、李賀”,“多喜奇怪”,“好作險句怪語”(《歸潛志》卷八),現(xiàn)存詩歌可以為證,顯然未以風雅正體為準的.,屬于“真書不入今人眼”之列,但他畢竟不失為一名家,其作品尚不至于“鬼畫符”,而其追隨者沿襲險怪一途,走得更遠,不免走火入魔。受他指點的青年詩人李經(jīng)(字天英)就是一例。李經(jīng)作詩力求創(chuàng)新出奇,元好問說他“作詩極刻苦,如欲絕去翰墨蹊徑間者”,有時不免過分,致使部分詩歌“不可曉”(《中州集》卷五)。趙秉文一針見血地說,他的詩歌“不過長吉、盧仝合而為一”,并引了幾首“可曉”的詩歌作證,其中有“天廄玉山禾”、“霜苦老秋碧”之類頗近李賀、盧仝的詩句,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怪異難曉的面目。那些令趙秉文“殊不可曉”、元好問也“不可曉”的詩作又當如何?想必是誤入歧途,趙秉文說是“吹蕭學鳳,時有梟音”(《滏水文集》卷十九《答李天英書》),大概也就是元好問所指斥的“鬼畫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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